本文作者:李啸天
人,总是需要一点运气的。
最近在看王晶的个人节目《王晶笑看江湖》,里面他提到“运气”对于演员的重要性,他讲到了两个人,一个是成龙,一个张译文,他们的火都有运气的成分。
成龙,之前在罗维旗下,一个月3000工资,拍了很多男一号的戏,就是不火。结果,到了吴思远手下,一部《蛇形刁手》意外就火了,然后在庆功宴上,大家都喝得烂醉,醉醺醺在那里划拳,看到这番情景,吴思远就想到干脆下一部就拍《醉拳》吧,醉醺醺的打拳好有意思啊。结果,《醉拳》彻底爆了。连拍这部影片都是偶然才有的想法,你就说成龙的火是不是很有运气。
还有张译文,早在十多年前,王晶在拍《大上海》(2012)时,他就作为配角一直站在主演洪金宝的身后,呈现出了上佳的演技状态。王晶与剧组人员都说这是一个好演员,就是不红,好可惜。结果,很多年后,突然就凭一部《狂飙》火了,这也是运气。毕竟,张译文不演这部剧,可能还是不火,而演这部戏本身就是很偶然的事。
徐克,他的成名之路,也是如此。
一切,都源于1979年的《蝶变》。这是他的电影处女作。
按说,这部影片市场惨败,徐克出师不利,对他接下来的发展很不好。
但是,这可是1979年,香港电影新浪潮元年。
徐克,在拍摄《蝶变》时,肯定没有想到这个问题。前文用了一篇文章来说徐克拍摄《蝶变》的背景,就是单纯的路径依赖,连拍了两部古龙剧,就还想继续拍古龙作品。于是,改编了古龙策划的小说《惊魂六记》中的第二部《吸血蛾》。
拍摄的时候,他完全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拍。完全没有想到,这一年里还会有许鞍华的《疯劫》,章国明的《点指兵兵》会上映,就是这三部作品加在一起,容不得忽视,形成了一股风潮,被后人命名为“新浪潮”。尤其是《点指兵兵》的票房还冲到了票房榜第6位,获得巨大成功,想忽视都忽视不了。
《蝶变》上映于1979年7月20日,《疯劫》上映于11月1日,《点指兵兵》上映于11月6日。
徐克的《蝶变》,时间最早。
运气,属于他。
所以,毫无疑问的结果,《蝶变》成了“香港电影新浪潮”的开山之作。
一个徐克完全意想不到的名号,就这么凭空安在了他的头上,想推辞都推不掉。
也有学者认为,“香港电影新浪潮”的开山之作是上映于1976年的《跳灰》,由新浪潮的大将之一梁普智执导。
梁普智,年轻时曾在伦敦电影学院进修电影,并在英国BBC电视台工作过一段时间,回到香港后又进入TVB。然后,于1976年开始执导电影,第一部作品就是和萧芳芳联合执导的《跳灰》,并成为香港新派警匪片的先锋作。
表面上看,梁普智符合新浪潮导演的定义,《跳灰》也符合新浪潮的定位。问题在于,这部影片过于孤立了,没有形成现象。从1976到1979年三年间,没有同伴,没有同类型的影片出现,梁普智自己也没有坚持,接下来他执导的《神偷妙探手多多》(1979)、《龙咁威》(1981),都是典型的麦嘉式的搞笑喜剧片,跟新浪潮电影没有一点关系。
这就像张鑫炎的《云海玉弓缘》(1966),到底算不算武侠动作片的开山之作。
前几天刚好与一个朋友聊到这个问题。他就问《云海玉弓缘》的问题。
在前面的文章里,我是把《云海玉弓缘》与《大醉侠》(1966)、《独臂刀》(1967)放在一起,算作是新派武侠动作片的“三大开山之作”的。
但是,很多人是不算的。
道理也能说得通,就像不是说徐增宏在《火烧红莲寺之江湖奇侠》(1965)里运用了吊威亚这种新技术,就可以把它视为新武侠动作片的开山之作的。
我把《云海玉弓缘》列为三大开山之作之一,不是因为导演张鑫炎,主要是因为动作指导唐佳、刘家良。他们也是《独臂刀》的动作指导。正是他们,在拍摄《云海玉弓缘》与《独臂刀》时,在动作设计上,已经是有目的地在创新了,不再走以前的动作表演戏剧化老路子。而是用新理念,新动作,去有意识地去革新,力图创造出新派武侠动作片的局面。
单纯到《云海玉弓缘》的导演张鑫炎身上,他后来的武侠片《侠骨丹心》,甚至包括《白发魔女传》,都在失去了唐佳、刘家良之后出现了明显的倒退,回到了旧武侠片的路径上。所以,从他的角度,《云海玉弓缘》就不是有意识开创新格局的影片。说《云海玉弓缘》是新武侠动作的开山之作,从唐佳、刘家良的角度,是完全没有问题的。但是从张鑫炎的角度,就很成问题。
因为,唐佳、刘家良在新派武侠动作片的道路上一路狂飙了下去。胡金铨、张彻也是如此,他们在分别拍完了《大醉侠》《独臂刀》之后,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新派武侠的路径,而且加大力度拍了下去,分别发展成为了大宗师。张鑫炎就没有做到这一点。再说徐增宏与《火烧红莲寺之江湖奇侠》,就无论是导演的影响力,还是影片的主动意识,都跟新派动作片挂不上钩,率先使用威亚也只是一个偶发的小亮点而已,只是一种量变,并没有真正引领新风。
回到《跳灰》上,也是如此,这也是梁普智无意识之下,拍出的一部有新浪潮痕迹的影片,但是它算不上开山之作。直到后来的《夜惊魂》(1982),才算走上正轨,真正体现出了强烈的新浪潮电影的问题意识来。
《蝶变》,被誉为新浪潮的开山之作。实际上,它也像《跳灰》一样,其实难副。
但是,徐克与梁普智最大的不同,在于徐克的创新,不仅是有意识的,而且没有停留在《蝶变》之上,在接下来的《地狱无门》《第一类型危险》上,一以贯之,坚持了下来。
三部片看似毫无关联,但还是被组合成了“混乱三部曲”,成为了徐克早期电影杰出的代表,也是徐克精神思想的集大成者。
这里必须要聊一下“香港电影新浪潮”。
而要想了解“香港电影新浪潮”,又必须得了解下“法国电影新浪潮”。这里不作展开,就简单串一下。
法国,作为欧洲最发达的国家之一,法国电影一直在国际上拥有重要的位置,甚至“法式浪漫”还成为了一个标签,为大家所熟知。法国也拥有“戛纳电影节”这个国际最具影响力的电影节。毫无疑问,法国电影是欧洲电影的重镇。
在1960年代,整个欧洲已经距离二战结束过去十余年,经济水平不仅得到了恢复,还发展神速,快速迭代,呈现出了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。
经济形势的发展,对文化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新要求,经济基础建设决定上层建筑嘛。一批受到萨特“存在主义”哲学思潮影响的电影人开始崛起,强调拍电影要拥有鲜明的“个人风格”,反对过去影片中的“僵化状态”,甚至提出了“主观的现实主义”口号。
当时,法国有个电影杂志叫《电影手册》,主编是安德烈·巴赞。身为媒体人,他喜欢搞活动,身边总是聚集一批电影人,包括弗朗索瓦·特吕弗、让-吕克·戈达尔、克劳德·夏布洛尔、埃里克·罗麦尔、雅克·里维特等人,他们经常一起聚会,聊创作,聊时局。聊起电影,他们比较推崇已经过气的让·雷诺阿、麦克斯·奥菲尔斯、罗伯特·布列松、雅克·塔蒂等人,将他们视为精神导师。
时间久了,围绕着巴赞的这些人物纷纷成为了法国电影大导演,加上被他们推送的老导演,他们大都知识分子出身,电影品味相当,风格类似,就形成了一股强劲的“法国电影新浪潮”。一举改变了法国电影的格局,新风劲吹,让法国电影艺术呈现出了欣欣向荣的局面。而且,这股风潮迅速扩大,在德国、意大利、西班牙都涌现出了本国的“新浪潮” 。
等到了1970年代,“法国电影新浪潮”的风也吹到了好莱坞。由于此时的美国,经历了越南战争、民权高潮、经济衰退等多重因素的叠加,文化艺术也呈现出新的发展势态。具体到电影领域,也涌现出一批知识分子色彩浓重的导演,拍出了具有强烈社会关怀性的电影来,像波拉克拍摄的《杰里迈亚·约翰逊》(1969年)、罗伯特·阿尔特曼拍摄的《公园里最寒冷的一天》(1969)、哈尔·阿什比拍摄的《哈罗德和莫德》(1971)、波格丹诺维奇拍摄的《纸月亮》(1972年)、乔治·卢卡斯的《美国风情录》(1973年)、米洛斯·福尔曼拍摄的《飞越疯人院》(1975)等,对于美国社会进行了无情的拷问,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力。
这个风潮传达到香港,已经是1980年前后了。1979年,就成为了“香港新浪潮电影元年”。进入1980年代中晚期,曾经的电影落后地区,包括大陆与台湾,也不约而同迎来了自己的电影新浪潮。大陆是“第五代导演”的上位,包括张艺谋、陈凯歌、田壮壮、黄建新等一批导演崛起,一举改变了改革开放初期的大陆电影格局,拍出了一批优秀电影,包括《红高粱》《活着》《霸王别姬》《黑炮事件》《蓝风筝》等。
台湾地区则是侯孝贤(《悲情城市)》、杨德昌(《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》)、曾壮祥(《杀夫)、万仁(《超级大国民》)、柯一正(《娃娃》)等作品的冒出。
各个地区的不同的新浪潮,尽管各不相同,但归纳起来,也有着鲜明的共同特征:1.导演是知识分子,影片拥有浓烈的文艺气息,商业性小;2.影片有鲜明的个人表达性,有强烈社会问题意识;3.电影技法存在鲜明的创新性,有别传统电影;4.他们的作品有浓郁的社会属性,对社会要么是强烈批评,要么是充分人文关怀。
这样的话,《跳灰》就只是只有电影新技法,缺乏知识属性,更偏商业,明显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新浪潮电影。
上图是百度百科里罗列的“香港电影新浪潮”里的大部分作品。
严格来说,真正符合的其实并不多,只有许鞍华的《投奔怒海》《胡越的故事》、谭家明的《烈火青春》、方育平的《父子情》《半边人》《美国心》、麦当雄的《省港旗兵》、蔡继光的《男与女》等几部符合标准。其他作品,都是商业属性过于浓烈,缺乏足够的人文表达,滥竽充数而已。
徐克的“混乱三部曲”,包括《蝶变》(1979)、《地狱无门》(1980)、《第一类型危险》(1980),也是有些不符的。
尤其是《蝶变》,只是在技术手法上,拥有典型的创新,其他方面,值得赞誉的地方并不多。
后两部《地狱无门》《第一类型危险》,在整体思想意识层面上,也是缺乏足够的人文关怀,甚至连社会批判都有些隔靴挠痒。
徐克的主观意识里是想要挣钱的,所以他才跟吴思远说第一部赔了,第二部帮你赚回来。进行主动的个人思想表达,并非他的本意,是后来人强行赋予了意义给他。
徐克在“新浪潮”上最大的贡献,在于技术层面,是他突破传统电影类型的限制,以现代化的眼光去审视并解构传统,一举改变香港电影的格局。不过呢,这也是他没有经受过传统电影的吊打,不像胡金铨、张彻是在旧武侠格局里滚打摸爬很久后主动做出的改变。而是采用了降维打击,直接将从西方学来新技术直接嫁接到了香港电影之上,上来就是全新的,是先进的。
就学识而言,他从小在越南接受教育,到16岁才来到香港,然后3年后又跑到美国接受西式教育。就传统文化而言,他的底蕴很浅显,缺乏深厚的儒学学养。这在他后来的武侠审美上,明显可以看出来。越南-香港-美国-TVB,这样的经历,倒是让他一直处于社会前沿,练就了他犀利的眼光,总是能够做出不同寻常的表达方式来。
可是,尽管徐克年少时亲眼目睹过越南战争,更看到过难民潮的惨状,按说他应该拥有一颗悲悯仁爱的心,对于苦难有深刻的认识。可惜的是,他没有。大概是家底丰厚,让他安然度过了原应有的苦难,以至于他对于苦难基本上没啥认识。他以后的作品里,很难看到他的社会问题意识,也很难看到知识分子所应该具有的悲悯与同情。
他的学 中,也缺乏哲学高度,使得他的作品中,既缺乏哲学高度,又缺乏人文关怀。他的“混乱三部曲”,只能是有一些知识分子的批评意识,但是很肤浅,只有解构,没有建构,缺乏深度,缺乏思辨度。
个人学识与经历,会深深地影响一个人的作品,诚哉斯言。
后来,他对于武侠电影的建设,别出心裁,独具匠心,但这与新浪潮已经没啥关系了。
总之,“混乱三部曲”,有些被过誉了。不好看,就是原罪。
话说回来,徐克又的确经过出道之后的三部曲,狠狠地解构了香港电影,用新技术重塑了旧片的元素。
《蝶变》将武侠与悬疑、科幻元素融合,以新颖视角重塑武侠世界;《地狱无门》用荒诞喜剧包装暗黑故事,深刻揭露人性丑恶;《第一类型危险》以暗黑风格展现青春的叛逆与失控,大胆探讨社会现实和人性问题,展现出了徐克不拘一格的创作才华。
《蝶变》,徐克想要拍成武侠史诗,但是故事呈现出来的却是一片混乱,反派boss通过欺诈,想要毁灭整个武林,结果最后自己身死。影片的男一号,其实只是一个旁观者,无法承担起男一号应有的作用。影片欣赏起来非常混乱,很不符合电影常理,观众不接受是很自然的事。但是,徐克采用了现代性的电影拍摄手法,业界人士一眼看出他的才华,于是就被封进了电影新浪潮之中。
到了《地狱无门》,徐克本意上是想拍摄一部黑色喜剧片,好为自己第一部的票房失败扳回一局。结果,作为新手导演的他,还是没能掌控住局面,使得《地狱无门》再一次呈现出了强烈的混乱局面。
不过,这一次徐克的确是加入了他的一些思考,因为他要拍的是他的电影,而不是吴思远电影,也不是其他人的电影。所以,《地狱无门》呈现出强烈的社会解构性,观众更愿意把影片的孤岛比喻成是香港,岛上的人相食,物相争,呈现出了强烈的讽刺性与批判性,似乎是徐克在用最强烈的恶意来阐释并嘲讽这个世界与社会。
有人说,《地狱无门》就是徐克版的《吃人日记》,将徐克看成是现代版的鲁迅。以此来抬举徐克的精神批判性,不知道徐克自己接受不接受。
因为《地狱无门》过于荒诞离奇,进入院线后,也不被观众所接受,票房再一次扑街。吴思远这次是真的害怕了,没有继续与徐克合作。
徐克的第三部作品《第一类型危险》就不再是与吴思远合作的作品。好在吴思远抽身及时,因为第三次又扑街了。甚至,因为题材的过于敏感,电影还一度无法通过电审。后来删减了不少,而且将电影片名从《第一类危险》改成《第一类型危险》,加了个“型"字,但最后还是票房失利。
连扑三部,害得徐克再也不敢去看新片上映的午夜场,宁肯死躲在家中,也不敢去电影院,就怕遭遇嘘声,怕被观众骂。才不是为了个人表达,不管不顾电影票房的。甚至,吴思远后来派人强行将他押到电影院,也是趁人一个不注意,赶紧溜之乎也。
作为新浪潮电影的代表作,《第一类型危险》最具有思想性,同样具有强烈的社会批判,它的故事灵感来源于一宗新闻事件,被视为徐克对“六七暴动”的思考。故事讲述的几名少年,无所事事,制造炸弹玩耍。但是炸弹这种危险的东西,被当时的港府视为“第一类危险”,严禁民间拥有,更不允许任意玩耍。就像是一个魔盒,一旦被打开,就会释放出巨大的危害。影片里的三个小男孩却对自制炸弹情有独钟,然后造出来玩耍,结果一步错步步错,一点点走向沉沦的深渊,最后陷入犯罪之中,无法自拔。
但是,《第一类型危险》的掌控性实在太差,影片可看性几乎为零。
“混乱三部曲”的可欣赏性都严重不足,作为电影,压根就不成功。尤其对于大众来说,没有什么欣赏价值。
但是,对于影史来说,这是年轻的徐克,在他30岁上下的年纪时,呈现出来的对于社会的思考,非常“愤青”。此时的他,只会批判与嘲讽,只懂得解构,不懂得建设。与许鞍华、方育平他们相比,思想成熟度,远远不及。
但是,社会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。因为徐克后来在电影层面上取得的成功实在是太大了,所以电影史者去回望“香港电影新浪潮”的时候,不自觉地拔高了徐克的意义。毕竟,开山之作这个名头,不可更改,让徐克占了一个巨大的便宜。
论思想性,后来徐克思维成熟之后,他拍出来的作品,也缺乏足够的人文关怀与社会思考,只有在《黄飞鸿》系列中,难得地呈现出了一些“家国情怀”,表现在了对现代国家的向往,对封建社会的批判,让这个严重商业化的系列拥有了一定的历史深厚度。在《财叔之横扫千军》上,也有类似的倾向。
除此之外,只有在《棋王》里难得地呈现出了一把人文关怀,可是这部片更应该被归为联合导演严浩的作品,徐克更多呈现的还是技术层面。
总体上,徐克作为香港电影导演,一旦度过了新人保护期,他迅速展现出了敏锐的市场意识,也拥有不俗的商业转化能力,拍出了大量脍炙人口的武侠经典作品。
但是,要把他立为“新浪潮”的旗帜,就实在有些勉为其难。他对武侠电影的建设方面,是有巨大的推动作用,但他也同时彻底摧毁了中国传统武侠动作片传统,把传统文化的根基给动摇了。
这也是大公对于徐克持有彻底批判态度的核心原因。
的确如此,徐克在建设香港武侠电影高标的同时,也摧毁了道统。而那才是中国文化真正走向世界的基础。在世界范围内,一说起中国武侠形象,一定是白眉道长那种形象,还有传统功夫的一招一式,像《蛇形刁手》中的鹰爪王与《醉拳》里的苏花子,还有《少林寺》里的觉远和尚以及《铁马骝》里的中国功夫,都是经典,让昆汀·塔伦蒂诺等人欣喜若狂。而徐克所构建的世界,并没有真正进入西方的审美之中,因为那原本就是西方审美的一部分,并不能代表中国。
这些,等后面写到了具体电影,再来详解。
这里想说的是,“新浪潮”给了徐克以足够的地位,但他并没有真正走向思想高峰,对外并不能代表香港,反倒是王家卫、许鞍华、吴宇森、杜琪峰、成龙更能代表香港。
对于徐克,反而需要去魅,去认清他在影史中真正的地位。
徐克的商业嬗变,在失败的“混乱三部曲”之后,迅速做出调整,接下来,一部《鬼马智多星》,迅速让徐克拥有了“鬼才”的称号。一个对香港电影产生巨大影响的电影导演,终于诞生了。
但是,《鬼马智多星》的大获成功背后,身为“新艺城七怪”之一的徐克,又与新艺城产生了巨大的矛盾,最终不得不分手。
这些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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